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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前天给舒瑶打得电话,她说舒童还在国内,只是跟着舒万有去了一趟南京,好像是参观一个画展,本来舒童是想自己去,只是舒万有正好有个老朋友在上海,过七十大寿,舒万有就带了舒童一同前往。我本来是想找舒童看看那些画,听到舒童不在家,还要些日子才能回来,索性也不着急,把小兵他们安顿在家,我自去单位处理一些事情,然后就直奔寻古轩。
一晃走了一个多月,中间又发生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,我迫不及待地想和舒瑶分享,我虽然对舒瑶有一丝情感,但我也有自知之明,不过能有机会和她说些有趣的事,她能聆听,这也是一种幸福,我也挺满足。
我让小兵和勇子自己出去走走,我径自去了寻古轩,这个时间,舒瑶应该是刚午睡起来,如果我没猜错,她肯定在那看书喝茶,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。想到一会就能看到舒瑶,我心里莫名地激动起来,脚步也越发轻快,我的背包里除了那铁皮罐头盒,画卷之外,还有我在博克图山上给她采的榛子,这东西虽不值钱,却是新鲜,有这些山货给她打个零嘴,倒也惬意。
我满心欢喜地走到寻古轩,刚要推门,却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吵架的声音。
“奶奶的,是不是又是碰瓷闹事的?”在这个圈里久了,我也见多了拿做旧的瓷瓶来碰瓷的事儿,虽说这几年少了很多,但难保不出那么一两个祸害,舒万友又没在家,肯定是人家看舒瑶自己一个姑娘好欺负,就想来讹诈,我一把推开大门,大吼一声:“喊什么?有事儿冲我来!”
门里站着两个人,正面红耳赤地争论着,其中一个是舒瑶,另一个则是个青年男人,20多岁年纪,一身皮衣,瘦削的脸孔因为愤怒扭曲在一起,细长的眼睛透着一股狠毒,他见我进来,明显吃了一惊,眉头紧锁,脸色微红,胸口一阵阵地起伏。
“这小子谁?”那男人伸手指着我,大声地喝问舒瑶。
“我男朋友,你管得着吗?”舒瑶瞥了他一眼,拉着我站在她的身旁。
我一听到这话,不自觉地挺了挺胸,眼前的事儿,好像不是我刚才想的那样。
“呵,我说嘛,让你出国你推三阻四,一幅为父分忧的大义凛然,却是找了这么个小白脸,啊呸,是个疤脸。”那男人往地上狠狠地啐着。
“你骂谁呢,欠揍是不是?你再吐口痰试试?”他奶奶的,这地板平时都是我擦的,这小子说吐就吐?再加上我的脸被闪电雕抓了一下,脸上的伤一直没好,正说到我的痛处,我怒火中烧,指着他的鼻子狠狠地说。
我生气起来就是这样,话不多,脸色也没什么太大的波动,但是下一秒,肯定会动手,绝不含糊。
“哟,还是个狠角色,跟我玩这套,行,行,你等着啊,等着!”那男人歪着嘴,点着头,然后从我身边经过时,故意使劲撞了我一下,然后一摔门,走了。
“这哪来的二货?”我回身把门关上,舒瑶坐到藤椅里,侧过头不说话。
“那家伙长得跟猴子成精了似的,不用怕他,就他那两下子,我一个人打他仨。”我给舒瑶倒了杯茶,满不在乎的口吻,笑着安慰她。
“那个,他是你男朋友?”半晌,舒瑶还是埋头不语,我又试探地问了一下。
“闭嘴!烦不烦人,烦不烦人!”哪想到,我这句话好像踩到了老虎尾巴,舒瑶猛地抬起头来,一张雪白的瓜子脸憋得通红,脸上梨花带雨地全是眼泪。
我见不得女孩子哭,忙起身去找纸巾,可刚起身来,就被舒瑶一把拽下,然后她竟然抱住了我,把头埋在我怀里一抽一抽地嘤嘤哭了起来。
“幸福啊!”我举头望天,脸上灿烂,这他奶奶地太突然了,我祈祷这时间长一些,再长一些,心里突然后悔刚才为啥没把大门给插死。
我使劲嗅着舒瑶头发上的清香,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,我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,夏天人本就穿得清凉,舒瑶的身上柔弱无骨,不知不觉,我好像哪里有了不对劲的反应。舒瑶貌似也感觉到了,猛地一把推开我坐了起来。
“他是我大学同学,以前追过我。”舒瑶平静了一会说,我意料之中,我没有打断舒瑶,静静地听她讲下去。
“我大学时,读的是服装设计专业,大二那年,我常去图书馆上网,也是那时认识的陆嘉。”舒瑶梦呓般地讲起她的这件往事。
5年前,20岁的舒瑶在服装设计学院里,并不起眼。尽管舒瑶天生丽质,身材高挑,可是在那个学校里,俊男靓女极多,特别是模特系的姑娘们,不仅长相出众,身材火辣,穿着也时尚大胆,而舒瑶本质纯朴,虽然是服装设计专业,却只是喜欢画衣服,自己的打扮也只是一身牛仔服,或是一条素长裙,脸上也是素颜朝天,在群芳斗艳的学校里,舒瑶虽然清丽脱俗,但却少有人欣赏,不过舒瑶性情恬静,少了很多狂蜂浪蝶的纠缠,倒也乐得自在,她时常自己骑着自行车,在图书馆里呆上半天,那里可以上网,看电影,查资料,还可以免费享受空调,好不舒服。
可是陆嘉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,听说他父亲是个投资商人,家产丰厚,人长得也精神,出手阔绰,那几个模特系的女孩常常为了他争风吃醋,甚至大打出手。可是这陆嘉也许是看腻了浓妆艳抹,也想尝尝海棠春色,竟然主动追求起舒瑶来了。
舒瑶还清楚的记得,那天,她在图书馆刚刚坐到自己常坐的位子上,就见桌面上贴着一张龙飞凤舞的失物启示,说是有人在这里丢了重要物品,谁拾到了,重金酬谢。可是舒瑶从头看到尾,这告示里却没有说明丢了什么东西,只是落款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:陆嘉。
舒瑶一边恼怒有人乱贴乱画,一边把启示撕了下来,可是她刚刚撕下,从书架后面就蹿出一个人,一把按住舒瑶的肩膀说“谢谢你,帮我找到了这久违的东西。”
舒瑶被人按了一下,吓得站了起来,见眼前是个身材瘦高的男孩,一头长发潇洒披在肩上,细长的眼睛里满含笑意。
“你是?”
“陆嘉,历史系大三学生。”男孩笑着说。
“你丢了什么?”
“爱情”
陆嘉的眼睛更细了,嘴角弯成了新月。
舒瑶坦言,自己当时之所以答应和他在一起,只是觉得这男孩很有趣,他会讲很多笑话给她听,总会逗她开心,和他在一起,似乎永远也没有烦恼。
这是舒瑶第一次恋爱,她懵懂体验着恋爱的感觉,陆嘉无疑是个合格的男朋友,他会开车带舒瑶去品尝各种美食,会为她照出美美的照片,会为她写下动人的诗歌,甚至还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,讲很多舒瑶从未听过的故事。
陆嘉是个优秀的历史系学生,他懂得很多的历史故事甚至是民间野史,这些故事,在他特有的磁性嗓音以及恰到好处的动作表情衬托下,更加栩栩如生。让舒瑶为之着迷。而后来,舒瑶选修课程,也选择了中国历史,这都是受到陆嘉的影响。
尽管陆嘉一向以公子哥的形象出现,但舒瑶对陆嘉的家世并不在意,也从未过问过他家具体是做什么的,甚至他们在一起的花销,舒瑶也执意地保持平衡,绝不多占陆嘉一分钱。这让李子放对舒瑶更多了一份敬畏。这期间,陆嘉也对舒瑶讲过很多家里的事情,他父亲投资古董生意,在香港还开了一家古玩店,甚至在法国也有生意,他邀请舒瑶带着家人去香港度假,舒瑶婉言谢绝了,而后来,陆嘉又想带舒瑶单独去法国,舒瑶也没有同意,可没想到,这样件小事儿,一向对舒瑶温言温语的陆嘉似乎生了很大的气。
舒瑶说不准为什么,她总觉得陆嘉对自己有些过于精致和细心,说白了就是装。李子放的言行举止甚至表情动作,都太过于完美了,这让舒瑶觉得自己像是在与一台可以洞悉人心的机器人在谈恋爱。
直到多年后,当舒瑶在电视里听到一个香港光头明星唱着“其实你爱我像谁,扮演什么角色我都会”时,一时嗤之以鼻,一味的逢迎只是表演,这无关爱情。
一年后,陆嘉失踪了,仿佛人间蒸发一般,突然间从学校消失了,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?舒瑶一个人在图书馆坐了一天,一言不发,后来,她收拾了书包,若无其是地去上课,下课,全然不顾周围同学的指指点点,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。只是从那时起,舒瑶再也没有让任何一个男孩走近过自己,更无法走进她的内心。
大学毕业后,舒瑶回了家乡,接过了寻古轩的生意,当年李子放给她讲过的那野史,对她的古董鉴定有很大帮助,在舒万有的指导下,舒瑶的鉴别能力突飞猛进。她偶尔也会想起当年陆嘉为她讲故事的情景,她也在想像有一天他们重逢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,是咄咄逼人的询问?还是又哭又闹的吵闹?她怎么也没想到,今天陆嘉出现在自己面前时,她的心情竟是如此平静,原来,这段感情,她也早已放下。
“他,回来是想和你复合的?”我轻轻地问。
“那和我有什么关系?想复合的是他,不答应的是我。”舒瑶突然笑了出来。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珠,可是在我看来,却突然美的不可方物。
“不说这些了,嗨,你出去这么长时间,发生了什么事?你的脸是怎么弄的?”舒瑶伸手摸了一下我脸上的伤疤,我突然间脸上火辣辣的,却不痛。
“唉,差点忘了,都是让那小子给闹的,我还给你带礼物了呢。”我忙抓过背包,从里面掏出榛子,一颗颗地给舒瑶剥好,舒瑶咯吱咯吱吃得眉开眼笑,我一手拿着钳子,一手拎着锤子砸得不能自己,我给她讲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情,从我们被埋到地窖,到光着身子走地道,再到被狼群袭击,然后再返地道,被闪电雕袭击,一直讲到老刘头和疯子,舒瑶听得入了迷,忘了吃东西,一双眼睛大大睁着,满是不可思议,当听到我的脸被闪电雕抓伤时,她眼里充满了关切,我心里暖哄哄的。
“所以,我必须尽快见到舒童。”我把榛子仁放在舒瑶的面前,正色说。
“舒童和我爸至少还要一周才能回来,如果可以,能否让我先看看那些画儿?也许,我能帮上什么。”舒瑶说。
我起身去锁了大门,又拉着舒瑶上了二楼,我把画铺在茶台上,舒瑶一张张地看着,过了一会,她抬起头盯着我说:“这画,不是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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